我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农村青年,年龄、经历差不多与老三届知青相仿。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热潮席卷大江南北,大批的上海知青来到市郊农场接受再教育,开始了艰苦的农场生活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年代,也正是我步入人生旅途的开始,各类农田劳作与知青们一起学习,除了吃饭、睡觉回家外,其他的事都与知青们处在一起。我们年龄虽然相仿,但由于原先生活的环境不同,自然会有认知上的差异。例如,对于外部世界的认识上城市的青年要比农村的青年来得敏感,思路比较开阔;但在农田劳作的技巧的掌握程度上,农村的孩子要比城市的孩子容易接受等等之类的情况。在与知青大田排劳动相处的十余年中,使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,其中包括对客观世界认识和为人处事的方式。
年轻人的血气方刚,好学上进的精神,染红了当时的年代。什么事都得从头学起,但在上海知青面前是从不畏惧的。从大城市出来的年轻人,一开始走农村的烂泥路也是很困难的,怎能挑着重担上路呢?连草与苗都分不清的,怎能去种三熟制,学做车水耙地、育秧苗、收稻子的农活?在这个讲“精神付出”的年代里,很少有人关注报酬的多少,你干的活比别人快、好,就受人尊敬。
当时的自然环境,采用水浇地种水稻的方法,即能改良农场的盐碱地,又符合“备战备荒”的要求,就这样“三熟制”在当时的农场里全面铺开了。然而贫瘠的土壤需要养分,拿什么做肥料,除了上级分配下来的少量化肥外,更多的是靠积“青杂肥”作补充。说起积肥,每人每天也有数量指标呐,少则几百斤,多则上千斤。为了完成“指标”,知青们少不了起早摸黑地去割芦苇、青草。为改良农场的土地,开条河、筑水渠也是“家常便饭”;在那冬天的季节,连队组织开大河、围垦的任务也真不轻,通常是扁担、铁塔、挑箕不离身,汗水、雨水尽情地浇。……辛苦了一天也会哼着“革命歌曲”把寝室回。
在那个年代,先后经历过自然灾害与文化大革命的“献礼”,物质文化上的匮乏,对于正在长身体的知青们带来了苦恼。南郊的农场距离市区只有百来里路,但由于交通的落后,加之农场的制度约束,使知青们也很少有回家的机会。然而,我是比他们幸运,因为我的家就在农场这里,通常地过节什么的,家里弄点好吃的,也可以去尽情地享用;那时我与知青的关系也很好,什么我带的“徒弟”知青也时常来串门,让他们一同享用所谓的“美味佳肴”,畅谈人生的美景。辛苦的农田劳作,共同的相处,不仅建立了友谊,而且使我与知青之间得到了互补,开阔了我的视野,激发了我的好学和上进性。这对于我以后的工作、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启迪和帮助。
上世纪70年代末,随着大批的知青都相继回沪,农场也开始走上了经营改革之路,农田个人承包形式取代了原先连队的知青排。如今农场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当时“老三届”回沪的知青们均到了花甲之年了,回沪30余年忙于成家立业,目前正为“第三代”操心呐。
知识青年上山下乡,代表了一时代。上山下乡运动将记入历史的史册,回沪的知青们农场不会忘记你们。知青的奉献精神将永远激励当今农垦人的斗志,立足“光明”争创佳绩,盼知青们常“回家”看看。(作者单位:五四有限公司所属上海市机动车驾驶员培训中心)